晚间,福安公公叫谢卿去寝宫念奏折。
一路上,谢卿都有些心不在焉的。
“状元郎?”
“状元郎?”
福安喊了好两声,谢卿都反应。
他疑惑地拽了拽谢卿的袖子:“状元郎,到了,去吧。”
谢卿这回神,勉强冲福安一笑。
福安退下,走出几步,回头看着立在门边迟迟不去状元郎,心道叫状元郎念个奏折怎么跟羊入虎口似的,那么艰难。
谢卿攥着衣袍,深吸了口气,恢复冷静镇定。
江怀楚,争气点,早点怀上好不好?
最好一次就怀上,别跟那个淫贼有太多瓜葛。
谢卿义反顾地踏了去。
“来了。”萧昀头也抬,专心致志批着奏折。
谢卿慢吞吞走过去。
他说话,立在案边沿,拿起一本奏折,过程中看都不敢看皇帝一眼,眼睛只盯着靴尖那点地方。
萧昀的目光从奏折上挪开,瞥了他一眼。
似是感受到他的视线,谢卿的身子立刻紧绷起来。
萧昀心下好笑。
还碰呢,就怕成这样了。
他是一之君,什么人得不到,偏偏哄个状元郎,弄得自己跟个淫贼一样。
那事儿也那么不堪吧,他还那么俊。
分明是人间极乐。
“状元郎过来。”
谢卿固执地立在原地不动。
“过来。”萧昀放下奏折,颇有耐心道。
“陛下……”谢卿颤声道,“微臣只想替陛下尽忠,绝它念,陛下是君子,是微臣的救命恩人,是卿最崇拜仰慕之人,白日一定是微臣误会了,对么……”
他眼带祈求地看着萧昀,眸光微颤,像是一直来坚信的东西摇摇欲坠,他一时不愿接受,语气有一点固步自封的天真,似乎还想维系过去的美好和平静,用拙劣的谎言去欺骗自己,维护虚假的壁垒,使自己安全地停留在过去,或者说,天真地祈求肉食者放过,顺着他的台阶下,当做一切都发生过。
萧昀一笑,并不回话,只懒懒道:“过来。”
谢卿呼吸微微急促,但仍不敢违抗圣命,慢慢走过去了,隔着好几步就停下。
“再过来点。”萧昀循循善诱道。
谢卿的呼吸越发紊乱,他又往前走了几步,眉目如画,清雅容华,当真绝色。
萧昀暗叹了一声,早点他要是想明白,就是奸细有什么打紧的,睡完再杀不好么?
眼前的男子似笑非笑看着他,眼神算不上露/骨,却堪称肆忌惮,谢卿莫名有种自己穿衣服的羞耻感。
一时谁也说话,一阵意味不明的沉默里,谢卿的心跳得快了起来。
他若是寻常女子,一定会陷在萧昀身上,五迷三道的,不是因为他是皇帝,他长相如何,与任何物关,而是因为他身上的狩猎者、上位者气息。他是攻城略地闻名天下的宁萧帝。
那是一种压倒性的、逼人臣服的感觉,作用到旁人身上,就是近乎本能的屈服顺从感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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