摇晃晃踩过,藐视掉。
他去了许多地方,沿着许多年前走过的痕迹。
船坞,梅花,渔家,碧波,乌水,小镇,城隍庙。
他吃了许多年前吃过的白糖糕,看到了戴着虎头小帽的孩子和早已污了他的字书的林家豆腐坊。
走到城隍庙,瞎眼的算命先生让他抽支签,他想了想,说不必。
求财、求平安、求姻缘,件件似乎都是大事,可是全都交给天定,这似乎又是悲哀的。
苍天易老,何况人寿。
人生短短,多少年华,倒不如意识不到,提起自己的竟然不是自己。
言希站到宝相庄严、烟火缭绕的泥坯神像面前,指上绕了殷红色的佛珠,合十,躬身三次。
求什么?
家财万贯,公孙王侯,白马轻裘。
千百年,人人如此,词都未必换一二字。
他却高挑着漂亮的眉眼,笑了:“愿我惦念的人离不祥之人言希千万里之遥,生生不见,岁岁平安。”
远离带给她一切厄运苦难的人。
只要岁岁平安。
即使……生生不见。
坐在佛像一旁诵经护灯,埋在阴影中的僧衣少年微微睁开眼,看了他一眼,微笑,眉眼秀气,带着书卷气:“施主,不妥啊不妥。”
言希嗤笑:“这位小师父,先把你嘴角的点心渣擦了再训我们这些凡人。”
僧衣少年“哦”,大大方方地掸了僧衣和嘴上的点心渣,又把没吃完的白糖糕仔细包好塞入袖口,丝毫不觉自己的动作有什么不妥,笑眯眯:“施主,不妥啊不妥。”
言希抽搐:“你还有别的话吗?”
僧衣少年眼角仿佛含了无边春花盎然,轻声开口,字字清晰:“依老衲看,施主口中的言希既然不祥,肯定是害人害己,十恶不赦,应该千刀万剐被踢到十八层地狱的人,何必拜佛,不如我卖给你一个稻草人,你天天扎他几下,让他痛不欲生怎么样?”
言希:“多谢小师父关心,不用了……”
那少年脸色是不健康的白,却笑得花开万树:“不客气不客气。”
剃掉的发顶,却没有受戒的戒点。
阿衡做了个梦。她手里有很多很多的烟花,点了,却只冒烟没有绽放。
醒来时,窗外鞭炮声声雷动。
哦,已经是年三十了。
“阿衡,你醒啦。快起来,我妈煮了好多圆子,红豆的,可好吃了。”小五笑意盈盈,从卧室外探身。
阿衡含笑:“麻烦阿姨了。我过年来五姐家里就够麻烦了。”
小五摆手:“大过年的,怎么这么多废话?”走了过来,坐在床沿,笑了,“阿衡,在我家睡,还习惯吗?”
阿衡正在套毛衣,隔着毛衣,使劲点头:“我睡得很好。”
放寒假时,大姐、三姐、小四、小五看着她,如临大敌,剪子包袱锤,锤锤锤,锤了半天,做出决定,阿衡今年跟着小五过年。
结果,阿衡就跟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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